第八章 地火明夷 (第1/6页)

    时代和人心，都变了。

    曹cao再次拿起酒盏，遥遥地致敬夜幕上的明月，心中却是晦暗无比。他忍不住回想起幼年时段颎凯旋归来时的场景，那时俘虏成群，兵士成山，刀剑生辉，玄铠如岩，京师万民欢颜，人头攒动，拥簇着收复凉州归来的将士们。

    那时曹cao年值十五，是京城有名的荒唐纨绔。但那天他在人群边仰望段颎，段颎身披赤铠骑在青鬃大马上，这位久负盛名的凉州将军脱下兜鍪。征战十年使他气质沧桑，展露出一双疲倦又哀伤的眼神，他眼中浑然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，只观望东都上方列列飞飏的汉旗。

    曹cao的灵魂在那时仿佛被贯穿，从上到下洗涤了一番，他下定决心要做一名段颎一般的人物，不再是闻名京师的宦家纨绔，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，以为他是未来的国家栋梁，司空桥玄一度惊异于他的变化，感叹说：“今天下将乱，安生民者其在君乎？”这一度让曹cao颇感自得，选择性忘记了桥司空的前半句。

    只是时代确实已经变了，变就变在人心。

    思量着这几日朝堂的议事，曹cao顿时神色苦闷，咽下一口酒，良久说不出话，妻子丁氏察觉出来，放下掌中酒杓，关切问丈夫：“阿瞒，怎么，是酒苦了？”

    曹cao放下手中卮杯，对妻子感叹：“心事烦忧，喝什么酒都不会觉得滋味好。”他拿起筷子，敲杯唱道：

    “北山有鸱，不洁其翼。飞不正向，寝不定息。饥则木览，饱则泥伏。饕餮贪污，臭腐是食。填肠满嗉，嗜欲无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