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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启明了。他一直认为高启明是一个脸上看着冷淡，心里比脸上还冷淡的人，所以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透高启明的心思。

    他太自负了。

    他应该更加仔细认真地去了解高启明。

    这样他就会发觉，高启明和他相处的时候是如此的小心翼翼，他应该察觉到的，在他死前的那个晚上，冯晴在回头关门的那个瞬间在门缝中看见高启明的神情，高启明脸上好像有些无所适从，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，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
    冯晴那时候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他随便裹上大衣，晚上太冷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路口等红绿灯，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把他卷进了车轮底下。直到他被疼痛淹没，冯晴模模糊糊地看着自己几乎被碾碎的身体，他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他要死了，他活不成了。

    冯晴挣扎着想往路边爬去。

    他想：即使是残疾了或者只能再活几小时也好。

    他不能现在死。

    在他和高启明说了这些话之后，如果他现在死了，那他的死亡只会让高启明变得更不幸。冯晴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几乎要昏厥，他应该想到的，高启明是一个内心那样温柔又脆弱的人。冯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刚才高启明的那个神情。

    冯晴：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

    他满脸都是眼泪，他在向空无一人的街道祈求。

    这天天气那么冷，夜也已经深了。

    冯晴浑身已经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