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掠开车帘,露出一张玉面,正是桓琨。
他一直在此处等待,并未进林中瞧瞧,见谢玑没有提人或尸体而出,便明白了结果。
谢玑道:“六郎能报大仇,多谢丞相相助,此后六郎当听丞相差遣。”
桓琨却道:“你走吧。”
谢玑闻言缓缓抬眼,掠过一丝诧异,“为何?”
“你心中不甘,所办之事也不会让我满意。”朦胧淡淡的月色下,面前的青年长身如剑冷冽不折,“走吧,等你哪天甘心,再来寻我不迟。”
谢玑垂了眼帘,缓缓说道:“一次六年前,一次现在,丞相助两次。两次人情,六郎记在心里。”他语气一贯冷意,眼下显得格外认真,仿佛一直记刻在心里,这六年,告示榜上的通缉早被撤下,父兄眼里的失望慢慢多了,已弃了他,谢玑并不自怨自艾,他只是习惯了冷意,“他日有事,来寻六郎。”
桓琨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,目光不觉深了深。
像谢玑这般的武者,固然有瑕,但对心中坚定之事纯粹如刚,用任何手段都折辱不得,长兄想要真正降服他,绝非一个刘镇邪,也绝非贿赂逼迫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