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晌,刘琥才迟疑道:“就算如此……剥了伯修的兵权便罢了,朕、朕还能真要他就这样死在诏狱吗?”
张德义摇了摇头,凑上前道:“老奴知道陛下舍不得,但只剥去侯爷兵权的话,却无法剥去北疆军心所向哪!”
“在朝堂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,侯爷入诏狱之事,是由以左相为首的,勋臣党一手谋划。”张德义见刘琥不语,继续道,“陛下不是一直想要打击先帝留下的勋臣党,却苦无时机吗?若侯爷死在诏狱,介时勋臣党就是千夫所指,陛下乘此时机发难,在一举击溃勋臣党势力之时,为死后的侯爷平反封赏,还能尽收北疆军心,正是一石二鸟之计!”
陆维若是活着,以他的才能功勋名望,刘琥是只能压制着他,不可能再对他进行封赏的。
如果陆维死了,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。一个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的死人,再怎么封、怎么赏,都不为过。
刘琥身为一个帝王,却处处受到强臣挟制,朝堂之上从未曾乾纲独断。他想起适才在金殿之上,左相的咄咄逼人,想到能铲除这帮不把他看在眼里的强臣,对张德义的提议不可谓不动心。
但在诏狱的那个人,是他的伯修,他此生最为心爱的人。